在表演术语中,演员作为创作者的“我”称作“第一自我”,所扮演角色的“我”称作“第二自我”,潘虹创作角色的陆文婷称为“第二自我”。表现派的主张者和实践者、著名的法国演员老科格兰对双重人格的关系是这样论述的:“演员应当有双重性,他的一部分自我是表演者,另一部分自我是他所操纵的上具。第一自我构思,或者不如说,按照剧作者的构思想象出所要扮演的人物,不管是达尔杜夫、哈姆莱特、阿诺尔弗或罗密欧;然后由第二自我把构思实现出来,演员创造入物的天才,就在于这种双重性之中。”作家也有双重性,但作家的这种双重天性既不像演员那样不可缺少,也不如演员那样显面易见。 然而,演员理解了剧作和影片的风格(一首带有京味的好抒情散文诗,不是一幅风俗画),不能将宋妈演成个京油子或粗俗不堪的小市民,宋妈的形象更似一块没有雕琢的璞玉,朴实、仁厚、内在、善良,而这恰恰是演员具备的。郑振瑶又努力挖掘自己在农村劳动、生活的记忆宝库,逐步地寻找到宋妈这一特定形象的精神生活。运用了“演员与角色相互靠拢”的创作手法,塑造出具有独特的魅力的“郑振瑶的宋妈”。表演艺术的奥秘就在于使演员与角色和谐统一。统一的程度越高、越和谐,说明表演艺术越高,从而达到“化身”为形象的境界,并将演员的魅力与角色的魅力融为一体,创造出形象的魅力。潘虹的陆文婷、刘晓庆的花金子、李纬的盘老五、刘子枫的赵书信,比较成功地跨越厂自我通向角色的桥梁,显示出表演艺术独特的魅力。演员既不能离开自我去拼命演角色,也不能离开人物去展览自我。银幕与舞台上的人物形象只能是演员与角色对立的统一体。 演员的创作不但离不开自身的外形、气质条件,也离不开自身的创造条件。不同的演员具有不同的可塑性,存在着不同的戏路(然而随着演员的努力、岁月的流逝,戏路是可以开拓和改变的)。有的戏路宽些,能扮演色彩各异的角色,有的戏路窄些,擅演某种类型的人物,但每个演员扮演人物都有其局限性。有时一些优秀演员,具有很深的艺术功力,主观上也在努力创造,但由一于角色距离演员的射程太远,超出负荷,造成两者难以和谐统一,从而失去形象的艺术美。比如《子夜》中李仁堂饰演的吴荪甫,《知音必中张瑜饰演的小凤仙等。演员选择好戏路,又具备有高超的表演艺术,可以使演员与角色达到高度的统一,进入“我就是’少的艺术境界,以至观众仿佛忘记了是在观赏演出,以为银幕上真有其人而非演员所扮演。日本著名演员田中绢代在影片《望乡》中塑造的阿崎婆的形象就达到了这种维妙维肖的境界。然而要达到这种境界决非轻而易举,常常要花费演员毕生的精力,需要演员丰富的艺术经验和高超的艺术功力。她在貂年的电影艺术生涯中,演过近300部影片,塑造了各种不同类型的日本妇女形象。她将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电影事业。在总结自己一生时她留下这样的话;“没有别人的劝诱,而是凭着自己的意志,我选择丁电影作为我的人生。也正因为如此,我没有走一个普通女人应当走的道路。我同电影结了婚,除了电影,我再没有过丈夫。虽然人生的那一半我没有涉足,但对此我并不后悔。” 抛开自我,去直接表演形象,表演结果,难以创造出活生生的人物,容易导致虚假、过火的表演。然而,仅仅停留在演员自我,不从自我的基础上去探素角色、创造角色,会造成“自我展览”式的表演,谈不上艺术创造,这两种倾向都不足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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