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的咏叹调——多么冰凉的小手

（选自歌剧《艺术家的生涯》）

[意]普契尼 曲

吉阿科莫·普契尼是继“歌剧大师”威尔迪之后，最有影响，最有才华的歌剧作曲家。他于1858年12月22日出生在卢卡一个面包师的家里，由于家庭贫困，他是靠人资助才进了米兰音乐学院。在学习期间，他写过一部《随想交响曲》，演出后，获得好评，因此，引起人们对他的注意。1884年，他创作的第一部歌剧在米兰一家剧院上演获得成功。但是使他名声大振的，是他于1893年创作的歌剧《曼侬·列斯库》。以后，他写了许多歌剧佳作，其中以《艺术家的生涯》、《蝴蝶夫人》、《托斯卡》、《图兰多特》、《西部女郎》、《詹尼·斯基奇》最著名。歌剧《艺术家的生涯》是贾科萨和伊利卡根据法国作曲家穆勒的小说《波希米亚人的生活》里的一些片断编成的歌剧脚本。普契尼于1895年完成歌剧音乐，第二年2月1日，由著名指挥家托斯卡尼尼指挥，首演于意大利的图林。这出戏的内容描写了十九世纪三十代居住在巴黎拉丁区的四名穷艺术家以及乡花女咪咪等人的不幸遭遇。他们都是现实生活中的下层人物。普契尼出身贫寒，这些普普通通的人就生活在他的身边。因此，他非常熟悉他们，并对他们充满同情，普契尼说过：“我热爱小人物，我只能、也只想写小人物。如果他是真实的、热情的、富于人性的，并且是能通向心灵深处的。”由于普契尼有了这样的生活体验和思想情感，加上他掌握了高超的作曲技能，使他笔下生辉，写出的音乐既流畅、抒情，又富于戏剧性，具有强烈的艺术魅力。

在歌剧《艺术家的生涯》第一幕里，诗人鲁道夫和绣花女咪咪初次相逢、互表身世的两段唱：《多么冰凉的小手》和《我的名字叫咪咪》，是全剧中最精彩的两个唱段。它们的旋律朴实无华，深刻地揭示了剧中人物善良的性格，细致地描绘了他们的内心世界。和声、配器手法新颖，象一幅清描素抹的水彩画，充满着诗情画意。

《多么冰凉的小手》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演唱的：

圣诞节前夕，穷诗人鲁道夫在小阁楼上正在写作。这时候，邻居绣花女咪咪来借火点蜡烛。咪咪美丽而体弱，鲁道夫怀才不遇，使他们俩互相同情，并产生了爱慕之心。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在两人蹲在地上找钥匙时，鲁道夫碰到咪咪冻得冰凉的小手，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于是唱了这段选曲。它的旋律十分优美动人，感情真挚，充分发挥了抒情男高音的特色。

《多么冰凉的小手》这个选曲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前三十三小节是第一部分，降D大调，2/4拍，带有宣叙性质。伴奏写得很朴实。在这部分里，“多么冰凉的小手”和“啊，我美丽的姑娘”这两句，在旋律上只是在降A音（降D大调的五音）上进行的。但是，它们并不显得平淡，正因为有了它，后面的曲调才更显得优美动听。第九至十二小节的过门，安排得也很巧妙。它是由竖琴轻轻拨奏前四小节曲调。把周围宁静的环境，两人的心理活动都进行了描绘和衬托。

八分休止符之后，是选曲的中心段落，它先转F大调，3/4拍。不久，又转成降A大调，4/4拍。这里，鲁道夫首先介绍了自己的工作、生活情况，接着就流露出对咪咪的爱慕之心。由于调性上的转换，乐队又用对位手法衬托着主旋律，色彩十分瑰丽。

当他唱到“当我见到你的目光”一句时，弦乐以它那柔和、优美的音色，演奏着主旋律，加强了音乐的感人力量。当唱到“爱情的歌高唱”，激动的情感，把曲调一直推向高音C并加以延长，发挥了男高音的技巧，这也是本曲最扣人心弦的地方。

接下去是尾声。它的旋律是以降E音为基础音构成。这和第一段里用降A音手法是一致的。只不过一个是降D大调的五音，一个是它属调上的五音。歌曲最后在温柔、亲切的气氛中，以五音结束，表示他心中的话并没有讲完。这也是颇具匠心的。这段选曲写得如此生动，每听一遍，都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

关于《关于冰凉的小手》这支曲子，还有这么一段有趣的轶事：

那是1897年初夏，普契尼正在家里写作，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的名字叫恩里克·卡鲁索。普契尼望了望这位矮矮胖胖的陌生年轻人，显然对他的突然来访感到不高兴，但是作为一位有声望的音乐家，对慕名而来的客人也不能过于怠慢。卡鲁索说明了来意。原来，他是想让普契尼听一听他的演唱，因为，他很想在即将公演的歌剧《艺术家的生涯》里扮演鲁道夫这个角色。卡鲁索还告诉普契尼：“你们选中的、在这部戏里扮演女主角咪咪的演员，正是我的情人”。普契尼开始觉得这年轻人未免太不自量，甚至有些荒唐，但是，人既然来了，那就听听吧！

卡鲁索刚唱了几句，他那明亮、带有穿透力的嗓音，使普契尼感到惊奇，当唱到最后那个高音C时，普契尼完全被他征服了。待卡鲁索唱完，普契尼激动地站起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高兴地喊道：“啊！是谁派你到我这里来的？莫非是上帝！”

普契尼当即决定请卡鲁索担任这出戏的男主角。从此，他们成为好朋友。后来，卡鲁索在演唱上红得发紫，在灌制普契尼的这首名曲唱片上，得到大笔收入，而作曲家却没有得到好处，这件事使普契尼心里不快。但是，他仍然不断地夸奖卡鲁索的嗓音是无懈可击的。

从这段轶事里可以看出，《多么冰凉的小手》这支歌，当初是世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卡鲁索走进艺术殿堂的敲门砖。

鲁道夫的咏叹调——多么冰凉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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