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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技巧:戏剧语言要重机趣(上)

2012-4-12 01:35|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04| 评论: 0|原作者: 中国音响网

  什么是“机趣”?李渔说:“机趣二字,填词家必不可少。机者,传奇之精神;趣者,传奇之风致。少此二物,则如泥人、土马,有生形而无生气。因作者逐句凑成,遂使观场者逐段记忆,稍不留心,则看到第二曲不记头一曲是何等情形,看到第二折不知第不折要作何勾当,是心口徒劳,耳目俱涩,何必以此自苦而复苦百千万亿之人哉。故填词之中,勿使有断续痕,勿使有道学气。”根据他的看法,所谓“机”就是要语言顺序连贯,前后呼应,气势流畅,神采奕奕,所谓“趣”就是语言生动风趣,富于情感,新颖可取,无道学气。戏剧语言必须是引起观众兴趣的语言,使观众听了津津有味,兴致勃然,切忌陈词滥调,呆板乏味,要做到这样,决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需要作者熟悉生活、下一番苦功。

  机趣的语言总是感动人的语言,能使观众哭,也能使观众笑,引起观众强烈的情感反应,有时作者用逗人笑的语言来引起观众的悲痛,也有时用严肃的语言来引起观众发笑。在笑中感到悲痛是最深刻的悲痛,在严肃中发笑才是真正的可笑。剧作家常用这种相反的手法来引起强烈的感情或讽刺,是极其难能而可贵的。

  造成机趣语言的另一因素是风趣幽默的话。这种风趣幽默的话,不论在悲剧和喜剧里都可以找到,不过最多在喜剧里找到。在悲剧里只作为调剂气氛而插上一段风趣的对话;可是在喜剧里却以逗人笑乐为主,不能不大量采用风趣的对活。这些风趣幽默的话,可以分成三种:一种作者自己的风趣话;一种是人物性格的风趣话;另一种是欢剧情境所造成的风趣话。这三种风趣话中,第二、三两种是好的,根据人物性格和戏剧情境而自然产生出来的,是可以用来阐明主题思想和推动剧情向前发展的,是符合人物性格和戏剧情境自然而然地发展出来的,是可信的,真实的。只有第一种是作者自己的风趣话,硬加到剧本里去,既不符合人物性格,又与剧情无关,仅为逗乐观众而己。这在我们中国滑稽戏里非常丰富,称为赚头,有的是符合人物性格的嚎头,有的是喜剧情境中自然而然产生的嚎头,但也有不少所谓硬嚎头,是作者硬塞在演员嘴里说来给观众逗乐的,与剧情和人物性格丝毫没有关系。

  机趣语言中带有讽刺、嘲弄意义的,在中国传统戏曲中,就称为“插科打诨”。插科打诨的历史悠久,在唐宋参军戏里就已经采用,到元杂剧时就被吸收到演出中去。原来是戏剧情节以外加进去的擂曲,由净丑说说笑笑,逗人欢乐,使观众不致在观剧中间打磕睡。

  李渔也好,陈白尘也好,这些戏剧大师对于戏剧语言的论述,统而言之,不外乎“准确”二字。由此可见,戏剧人物的个性,是由语言的个性来完成的。因此说,语言个性的基础关键在于“准确”。戏曲语言的准确固然重要,而生动亦不可忽视。所谓生动,就是把戏曲语言形象化、感情化、个性化,使之更具诗的意境和韵味。老一辈著名戏剧家马少波先生在《写戏偶得》中论及戏曲语言时曾说:“戏曲只有戏剧性与文学性的高度统一,才能给人以和谐完整的美感。戏曲没有文采,缺少韵律之美,是行之不远的。”

  在我国优秀的古典戏曲中,文采生动之作不乏其例,如我们一提起王实甫的《西厢记》,马上就会想到“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的著名唱段。《西厢记》的这段唱词,之所以历久弥新,脍炙人口,关键在于遣词造句,既准确又生动。试想莺莺自佛殿上和张生邂逅相遇,风风雨雨不知度过了多少难眠之夜,如今?恋情刚有眉目,又要被迫分离,那是何等境况?王实甫从天、地、风、雁四种典型的深秋景物入手,渲染衬托崔莺莺此时此刻之心境,更以离人泪把长亭边的树林染成了一片作喻,将自然景物与人的感情融为一体,那又是何等的生动,何等的真切!如果将这段唱词换成“惜惜离别泪千行”,虽然也是这种心境,但还会如此生动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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