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用旁白来揭示事实。不幸的是,如同括号一样,旁白也被新手们当作救命稻草。我们应该尽量避免使用旁白。但是如果你情不自禁,请在那些剧本既不能被看到又不能被听到的材料上使用。正确使用(vo)的方式,仍是将它加在人物名后。不必说明特效应该怎么达到。在好莱坞,能实现你设想的人数不胜数。只要简单地写下你想要观众看到什么。有些常规的写作方式所包含的元素,并不需要在剧本中体现出来。在这里,我将列举一些。
被动语气:当看到有人使用这种可怕的动词形式时,我都会深为担心。比如:乔被保罗带着。被动语气会导致平淡蹩脚的写作,而在剧本中,它简直就是诅咒。你想要创造出可信的行动和自然的对话,可是被动语气听起来却很不自然,雕琢痕迹过重。它使得人们很难读懂动作描述,而且使得对话磕磕绊绊。更糟糕的事,它使得那些伺机等候着的剧本修订人有恰当的机会来羞辱你。
当“被”这个词出现在你的剧本中时,请检查你的语法结构。如果你无意中撞上了被动语气,请重写一次。写作不仅应该含意丰富,而且应该简洁实用。尽量缩短动作段落,将无法拍摄的细节去掉。比如:“她站在那儿,思考着。”摄影机无法显示一个人正在思考,思考是内心动作,感觉和记忆也是一样。内心动作只属于小说。在戏剧中,如果观众不能看到或者听到某个细节,那么这个细节就不存在。因此,你只能写演员能表演出的和摄影机能拍摄下来的行动。
形容词和副词:这些词汇可以形容或解释一个人物的行动。你当然想要显示你的人物在做什么,但描述和解释都是小说家的方式。你的方式是戏剧动作和视觉形象。坚决地将形容词和副词都删掉,这会迫使你去写人物在做什么,而不是解释他们在怎么做。少量描述性的词汇当然没问题,但是要尽可能少用。通常,当想到人物时,大多数人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些演出剧本的人。但是,人物的含义远比这个复杂,我们需要考虑得更多。
早在2500年前,亚里士多德就形成并阐明了一种至今还在指导着我们的戏剧理论,他说我们只是在模仿动作,然后又说:“模仿的对象是动作中的人。”(是的,这意味着人们处于动作之中。古希腊人都是狂暴的沙文主义者,不要让亚里士多德的阐释妨碍你的理解。)
所以也难怪,在20世纪早期,康坦斯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现代表演之父,将动作视同为人类的行为。确实,如果动作不是人类的行为,那演员们到底在模仿什么?如果戏剧家写下对动作的模仿,但我们并没有创造人类行为,我们到底在创造什么?某些事物,例如石头、树和天空,的确没有动作。除非一个演员变成的石头、刚冒出的新芽,或者变成蓝天,否则他不可能去模仿事物。是的,我们能模仿放牧的牛或者是抓挠土的鸡,但是它们的动作很难在舞台或银幕上形成伟大的时刻。
总而言之,人物就是人。无论戏是为何种媒介而写,它们都集中在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上——人类,而不是企鹅或者大篷货车。请容许我假设,如果你模仿一只正在和大篷货车交战的企鹅,这个动作会变得极其简单。在你举出如《小猪宝贝》《森林王子》或者《玩具总动员》这样的电影做反例前,请记住这些动物和玩具都带有人的性格特征,编剧们将它们当作人一样刻画,而且迪斯尼经常证明我们可以将所有的东西人格化。但是在戏剧中,一个人物所展现的行动必须是演员可以模仿的,而且演员也必须能完成全部行动。这两方面中的任何一方出了问题,你都不可能创造出别的什么东西,但决不能被称为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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