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电影的特写镜头就变成真正的有声电影的特写镜头了。这就意味着特写镜头的作用缩小了,那与环境绝缘的作用几乎消失,更多是的用来表现人物的那双揭示心灵的眼睛,和视觉重音。直到九十年代黑泽明的《乱》,全片一百多分钟只有一个特写镜头,而且纵深镜头用的很多很好。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意大利出现了一个新现实主义流派。要知道,马克思主义在二战之后比较普及,尤其在象意大利这样一个受战争灾害十分重的国家,则更为普及。远不是今天这种局面。新现实主义的创作者大都相信马克思主义,或者是社会主义者,他们的影片是要表现战后意大利的穷困。他们的社会意识非常强。于是他们对现状的阐释必需把他们人物摆在他们所要表现的那个战后意大利现实中(具体说,是在一个镜头里)。他们很少用特写镜头。再提醒大家一句,货真价实的创作一定反映作者的观念,他要用语言来反映他的观念。电影使用的是视听语言,视听语言中的特写很自然地是与环境绝缘的。这可不是新现实主义的目的。所以他们很少用特写,而用长镜头来突出人物与环境的关系。这个空间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社会空间。有不少新现实主义影片于五六十年代在我国公映过。很受观众的欢迎。可是不知为什么原因,在六十年代末,(我手头没有具体资料)我们从《文艺报》上读到一篇社论,说批判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包括在内)是反动的。据说,这话是那个高尔基说的。看来,对于某些人来说,中国以外的都是反动的。因此在中国连新现实主义流派都没有立足之地。 在新现实主义后期,安东尼奥尼、费里尼等人则又进一步进入了人物的心理空间。六十年代人类进入了外层空间,天上地下的观念已经过时了,人造地球卫生球上不了天,人的空间观念进一步得到扩展。嫦娥的神话已经失色。因为人类登上月球并没有发现嫦娥。我们现在每天都可以从电视新闻节目中看到外层空间的影像。七十年代,工业污染已经开始严重影响人类的生活。于是人们终于通过亲身体会面认识到环境的重要性。北京如果烟囱林立不是好是,人定胜天是错的,人定不能胜天。人只能与地球这个环境协调。生态平衡的问题成为人类生存的重要问题之一。人与环境,这是广角。 所以我们可以注意到,一方面是人的空间意识,一方面是宽银幕的出现,广角镜头成为十分重要的镜头。法国有一些故事影片几乎全片都用广角。有人说,这是时髦,不对,这是观念带来的。这也就是说,如果在使用视听语言时,不是把一些手法当成一成不变的成规,那么,创作者的思想意识一定表现在他的作品中。或者可以这么说,从一个创作者所使用的语言就可以断定他的空间观众观念。有人说,我就是喜欢用特写,我就是喜欢(只会)拍“谁说话镜头给谁”“你说我说”,到了二十一世纪,还特别喜欢这样来用镜头?这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你喜欢就是你喜欢。你也只能喜欢特写。这是由一个人的空间观念决定的。如果你就是认为地球是方的,太阳是绕着地球转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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