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知道,有几件事情可以影响影片的总体结构。结构只是影片的骨架,它需要用已提到过的构图、照明、画面、蒙太奇、速度、节奏以及其他许多有待提出的有关电影的全部组成因素来给它添加血肉。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究竟由谁,或者由什么来决定最后的产品或影片的总体?答案是各种各样的,并且往往取决于某一部影片的目的。现在,首先让我们看一看电影的一个姊妹艺术——戏剧,看看它的总体是怎样决定的。
在传统的舞台剧导演工作中,导演通过研究剧本,通过想象,以使这出戏在脑海里形成一个总体视象,或者设想一下它在演出时看起来和听起来究竟怎样,就可决定这出戏的总体结构。从这时开始,舞台导演必须千方百计保证使这出戏的全部因素,从表演到舞台照明和服装,都能符合他的个人想象,并不断充实。
但是对于电视片来说,方法就大大不同了。这类片子由于预算有限,因此主要的创作力量是作家而不是导演。这样,剧本作家在他开始写作以前,就决定了这部将要拍摄的片子的结构,并将它的总体视觉化了。然后在他写作剧本时再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因此,完成的剧本不仅是这部片子的蓝图,而且是导演、演员以及技术人员所必须严格遵循的导演工作步骤。这类影片的导演很少有什么创造性的或阐释性的作用,而仅仅是作为一个总监,其作用在于保证参与生产的全体人员都严格遵循剧本,不出任何偏差,否则就会造成生产不能按日程进行或超出预算这样的结果。
在好莱坞故事影片中,我们看到,决定艺术总体的是舞台和电视这两种处理手法的混合体。因为这些影片的预算一般相当可观,并且拍摄日程不象电视片那样严格,导演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对完成的作品进行加工修饰。因此典型的好莱坞剧本尽管非常详尽,导演也还是可以稍稍偏离剧本的。但是过去好莱坞的导演(他们过去大部分是从事舞台工作的)倒是宁肯把他们的创作梢力放在处理演员的工作上而把决定影片的视觉构成这一周密工作,大部分留给摄影师和剪辑师来做。
在欧洲,电影作家兼导演已经成为主要的创作力量。并且随着这一新型的电影制作者的出现,还出现了某种朝着纯粹电影发展的倾向。这种倾向就是让镜头本身来决定影片的总体结构和总体,做法和好莱鸡正相反。从安东尼奥尼的手法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部影片的总体不能由作家在写剧本的阶段独自决定,也不能由导演在阅读剧本的时候简单决定;因为一部影片的创作过程,必须贯穿整个拍摄过程,甚至延续到拍摄之后。另外还有两个有关影片艺术总体的处理手法。这两个方法虽然不如以上所提的那样重要,但依然值得我们考虑,这就是即兴创作和“作家理论”。
作家理论一词来自弗朗索瓦·特吕弗于五十年代在法国《电影手册》上刊登的一篇评论文章中。这篇文章主要谈的是“作家的政策”。这一理论的起源或多或少是因为特吕弗以及其他许多当时为《电影手册》撰稿的评论家们对好莱鸡的许多影片有着特别深刻的印象。实际上,即使是说特吕弗及其《电影手册》的同行们被这些影片迷住了,大概也不为过。他们确实一往情深,以至于希望赋予这些影片的导演以作家的地位。但是这有一点难办,因为,我们知道,好莱坞的电影导演在过去不仅很少写剧本,而且也无权选择自己要拍的影片。此外,当时好莱坞所拍出的一些影片还给《电影手册》的作家们提也了另外一个难题,就是这些影片很少有什么内容,趣味都很庸俗,大部分是不断重复照搬西部片、喜剧片和刺激性犯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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